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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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人身難得洞內。
“行啊小張，速度可真夠快的。”王震球似笑非笑地看著裏邊的三個人。
張楚嵐訕笑著打哈哈糊弄了過去。
夏老頭四下張望了一圈，“什麽啊…依然是間空屋子……”
“不對，看那邊！！”巴倫示意眾人擡頭。
但見石洞上方刻著五個大字：九曲盤桓洞。
“這裏的字和外面的字似乎不太一樣。”張楚嵐轉移話題。
梅金鳳激動道：“掌門的！這是掌門的字！我認得！！”
“餵，你們來看看，這裏……”石壁前，王震球舉著照明燈，似乎發現了什麽，“這墻上刻著什麽，後來被抹去了！”
他身後的那面石壁前，巴倫道：“這裏也有！仔細看，這石洞表面相當大的部分都被打磨過，似乎是為了抹去原本刻在這上面的東西。”
“這裏！”夏柳青招呼大夥兒，“這裏有完整的字！”
“此法…真中…妙更真……”他按序將那些沒被抹去的字念出來，“都緣我獨異於人自知顛倒由離坎誰識浮沈定主賓金鼎欲留朱裏汞玉池先下水中銀神功運火非終旦現出深潭月一輪。”
這不是《悟真篇》嗎？道教論著，內丹主要著作之一，與《參同契》齊名啊。
“這、這怎麽那麽耳熟？人身難得……”王震球猛然想起來，“等等！這不是那個……張伯端！紫陽山人！”
梅金鳳茫然發問，“張伯端？紫陽山人又是誰？”
“嘖嘖，金鳳，你們這些先天的，真是！”夏老頭嘴角抽了抽，“為什麽他的這篇會刻在這石洞中？難道這裏原來的主人是張伯端？”
“懂了，一定是！如果這裏的主人是他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王震球道：“張伯端，人稱悟真先生或紫陽山人，南派丹法的祖師，婆婆您這樣的先天異人不知道並不奇怪，但是後天修煉的異人要是不知道他相當於木匠不知道魯班。”說著，他不懷好意地笑問張楚嵐，“對吧，小張同學？”
“吔？”張楚嵐心虛道：“哈…咳！張伯端嘛！知道！知道！”
宿嬪琳、馮寶寶：尊嘟假嘟？Q_Q
梅金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掌門一直想讓我自己尋找到的答案……這裏的主人原來是這麽一位了不起的異人。”
“也對也不對。”王震球笑著搖頭，“婆婆，張伯端確實就應該是掌門讓你尋找的答案，但這答案的背後還有一些信息是掌門要傳達的。”
梅金鳳聞言一楞，“啊？”
王震球解釋道：“在之前，我們不能確定這裏的種種奇跡是多少人完成的，但如果這裏的主人是傳說中的紫陽山人的話，一個人造出這裏的一切並非不能想象，再者，婆婆，你覺得無根生為什麽要修改外面山谷的紋路？”
梅金鳳：“為什麽？掌門做事從來出乎人意料，我們一向猜不透……”
王震球便又問夏柳青，“老夏，按這些字的大小，把全篇刻上需要多大地方，你覺得？”
夏柳青想了想，在石壁前大致比劃了下，“嗯，大概這面就夠了。”
“沒錯。”王震球道：“但是你們看看這整個石洞到處都是削刻的痕跡，再結合那邊的九曲盤桓洞……無根生分明是在否定紫陽山人！”
“哈哈哈！不愧是掌門！連傳說中的丹祖都不放在眼裏！”第一反應得意完了，夏老頭才忽然回過味來，“誒？掌門否定紫陽山人什麽了？”
“就是這個九曲盤桓洞。”王震球指著那五個大字，“這也是出自一個故事。故事裏，修行路上的師徒四人經過一個叫‘玉華’的地方，這玉華城主對師徒四人甚是虔誠恭敬，於是三個徒弟就把自己的神通傳給了城主的三個兒子，這件事驚動了此地的一窩獅子精，這群獅子精的老祖，就居住在‘九曲盤桓洞’，這位老祖，號稱‘九靈元聖’。”
“九靈元聖？住在九曲盤桓洞？”夏柳青撓撓頭，“你的意思是，掌門認為這裏是妖精住的地方？”
眾人：“……”
“不。”王震球道：“關鍵是九靈元聖這個名字，九靈即為九天，也能理解為九陽，是仙家常用的詞語，倒沒什麽好說，有趣的是這個元聖！提到元聖就不能不提到至聖，歷史上被稱為聖的有不少，但被尊為至聖的只有一位：大成至聖——孔子！而這位大成至聖先師，以萬世師表為我們所銘記的偉人也有自己的偶像，那位被孔聖人所極力推崇的，元聖——周公！”
“萬世師表的孔聖也甘願拜在元聖門下，只有元聖才配叫做‘師’之祖。在故事中也借廣目天王之口對猴子講出了禍端的根源：那廂因你欲為人師，所以惹出這一窩獅子來也。”
王震球笑瞇瞇的看了宿嬪琳一眼，“紫陽山人麽，正應琳兒之前所說的：天上天下，為我最尊，我當為人民作師。”他道：“這九曲盤桓的故事，卻並不是為了攻擊元聖，而是借元聖之名，警醒後來修行之人不要犯一個錯誤：不要亂為人師！
這裏的設計初衷大概是要篩選這樣的人——首先，要有足夠的運氣或機緣了解到這裏和這裏的謎題，不管是異人還是一般人，通過外面的山谷之後擁有操縱炁體流轉的資格，然後這個人還要能夠擁有‘誠’的品質……而最終合格的人則能夠到達這裏，接受刻在石洞上原本的信息。”
夏柳青這才聽懂了，“小東西，你是說掌門破解這裏的謎題之後見到了下面石洞中的全部信息，他認為紫陽這種傳達信息的方式太過草率了，所以擦掉洞中所刻？還刻下九曲盤桓洞以否定這種亂為人師的行為？”
王震球頷首，“對。”又問，“你們覺得這山谷神奇麽？”
“神奇。隨意走上一遍就能通了周天……”張楚嵐道：“這匪夷所思的程度，不下於拘靈遣將和神機百煉了！”
“但按照紫陽的流程，這石刻只是令人入門的關口而已。”王震球笑，“真正的饋贈，是下面石洞中的信息！這裏的條紋，無根生只是修改，而下面的石刻，他一點沒留可是徹底抹去了啊！”
……
無根生的藏品已被盜走，謎題也被解開，眾人便也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拜，夏！托你的福，最近見識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巴倫背著幾人揮揮手，“再有這種事，聯系！”
“知道啦知道啦！”夏柳青沖著對方的背影嘀咕，“哼，這怪人。”回過頭來，又跟身邊這幾個道別，“行了，這次怎麽說也辛苦你們幾個小的了，我替金鳳謝謝你們，咱們就在這分手吧。”
二老臨走時，梅金鳳被張楚嵐叫住，“婆婆，我還會拜訪您的，一定！您不會放棄追查拿走藏品的人，我也不會放棄追查炁體源流的線索……”
“……”沈默幾息，梅金鳳道：“那批藏品裏未必就有炁體源流的線索。”
“我願意相信線索在那裏……”張楚嵐說，“不，即使那裏沒有線索，我還是要對付拿走了藏品的人？”
梅金鳳：“為什麽要幫我？你是哪都通，我可是全性。”
張楚嵐發出必殺一擊，“我們都是三十六賊的家屬！”
“？！”
梅金鳳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家、家屬！”
夏老頭急了，這話他忒不愛聽，“家什麽屬！什麽就家屬！金鳳哪就掌門的家屬了！”
而張楚嵐的話還在繼續，“不管帶來的是苦是樂，這一切，沒有三十六賊，就沒有我們體驗到的一切。我們有資格享受，也有義務去承擔，他們留下的是遺產，我們應該繼承，留下的謎團，我們去解開，如果留下的是禍害，我們去鏟除！”
“就是這樣。我以後會通過球聯系夏老來找您的，告辭。”張楚嵐沖金鳳婆婆揮揮手，“琳兒姐，寶兒姐，咱們走吧。”
“慢著。”不出張楚嵐所料，梅金鳳叫住了他，並遞過來一張小紙片，“這是我的電話。打不通很正常，一直打，我不太習慣帶手機。”
“好。”張楚嵐平靜接過，“那我們就告辭了。”
大夥兒就此分手。
宿嬪琳這邊一行三人與王震球同路下了山，二老並未與他們一道。
山下，王震球也與他們仨分道揚鑣，“再見啦，小張，寶兒，琳兒！”
“哦，拜拜！”張楚嵐巴不得這攪屎棍趕緊走，“球兒啊，說實話我還真不想和你再見，最好能別見！”
王震球大笑著走遠了。
天色已晚，三人找了家賓館落腳。
一進房間，張楚嵐強撐著的姿態立刻松懈下來，塌著肩膀有氣無力地挪到床邊坐下。
因為傷勢未愈就強行行炁，導致傷上加傷，如今他眼下肉眼可見的有些青黑，整個人的狀態萎靡不振，“寶兒姐，傷的怎麽樣？不礙事吧？”
馮寶寶擼起袖子露出只剩輕微紅痕的傷處，“好了。”
“好了？怎麽受的？”張楚嵐問。
“挨了一槍。”馮寶寶道，“按你說的，只是擦傷，不妨礙行動。”
“嗯。”張楚嵐又看向宿嬪琳，“琳兒姐呢，沒受什麽傷吧？”
宿嬪琳搖頭，“沒有。”
“那就好。”張楚嵐嘆了口氣，“這下混球算是徹底註意上我了，以後在公司內部，這貨會是個很大的麻煩哪，還是盡可能的看清這個人比較保險。不過現在這個結果，怎麽還讓我糾結起來了……”他苦笑，“難道我打心底是不希望王震球做出這種選擇的？唉，這貨真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混球兒的話我倒是輕松多了……咳、哼！”
見他忽然握拳抵唇忍痛悶哼，宿嬪琳過去檢查了一下他體內的情況。
馮寶寶在旁問他：“運功行炁了？用了金光咒還是雷法？”
“都用了。”張楚嵐道，“很糟糕麽？”
“死不了，但不好治了。”說著，馮寶寶看向宿嬪琳。
聽她這麽一說，張楚嵐不禁苦笑，“唉，我這跟你比不了啊，挨了一槍，一晚上就沒事了。”
馮寶寶搖頭：“不是一晚上，當時就沒事了。”
“啊？”張楚嵐還要再說什麽，宿嬪琳推了推他，“行了，先別多說了，上床盤坐，外衣脫了，我給你療傷。”
“哦……”張楚嵐依言乖乖脫了鞋上床。
“在我幫你的這段時間，散掉你身上的炁。”宿嬪琳盤坐在他對面，並指點中他胸腹幾處穴位，隨即與他雙掌相接將自身靈力輸送進他體內，為他修覆、溫養受損的臟器與經脈，“註意凝神靜心。”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宿嬪琳回手收功。
“感覺怎麽樣？”
渾身仿佛泡在暖融融的溫水裏的舒適感逐漸褪去，張楚嵐睜開眼，能感覺到最後殘留在自己體內的那一點完全不同於“炁”的特殊的力量正在飛快地向外逸散流逝。
而他的身體卻躁動著，無聲的發出極度渴望留住它們的叫囂。
張楚嵐深吸口氣，“好多了。”
“你傷得有些重了。”而且兩人畢竟修煉體系不一樣，宿嬪琳道：“我畢竟不是專業的醫者，之前你傷得不算重倒還好說，現在麽……為防萬一，回去後還是再找個專業治內傷的圈裏人給你看看比較好。”
“嗯，好。”張楚嵐笑著應下，又問起之前沒來得及問的話，“對了，琳兒姐，寶兒姐，在我沖進去以後都發生了什麽？”他想起朱迪死得只剩殘屍敗蛻，幾欲被挫骨揚灰的那一幕，問：“琳兒姐，你…殺了那個女的？”
“沒有，她不是我殺的。”想起這茬，宿嬪琳搖頭，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張楚嵐一驚，“不是你殺的？”
“嗯。”宿嬪琳道：“你進去之後，我和寶兒攔住了王震球，我們三個對峙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放棄去追你，轉而去幫忙對付那幾個外國異人，我和寶寶也去了。那時候那個女的突然就向寶兒沖過去和她打了起來，最詭異的是，她施展出來的手段樣樣專克寶寶，寶兒一時居然完全被她壓制住了。”
“後來她把寶寶捆住了，就一會兒的功夫，我再回頭就看見她這樣把寶寶撲在地上，嘴裏還伸出了一只手。”宿嬪琳叫馮寶寶躺到床上，和她一起給張楚嵐模仿了一下當時朱迪的姿態。
張楚嵐cpu都要幹燒了，“嘴裏？伸出了手？”
“對，一只手。”馮寶寶道：“一只藍色的手。”
“張楚嵐，你還記得我剛遇到你那會兒嗎？”宿嬪琳提點他，“那次你被全性的人仙人跳，那個要抽你靈魂的鍋蓋頭你記得吧？這女的喉嚨裏鉆出來的藍手就跟那時候那個鍋蓋頭的藍手一模一樣！”
張楚嵐：“……”明魂手？！
“而且！”宿嬪琳道，“接下來還有更詭異的事！我一看大事不妙，就趕緊過去阻止她，然後就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另外一只紅色的眼睛！屬於另一個人的眼睛！”
“？？！”張楚嵐：“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屬於另外一個人的紅色的眼睛！？”
“嗯。”宿嬪琳點頭，“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仔細一查，果然，那個女人那時候其實是被另一個人的精神遠程操控著……她就相當於是個活的傀儡，提線木偶！這藏頭露尾的鼠輩一看就是專門沖著寶兒來的呀，我就把她的精神力強抽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做到遠程控制那個女人的，反正她後來應該是強行切斷了聯系，還殺了這枚棄子。”宿嬪琳道：“當時我有點生氣，也不想讓那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好過，就把她被抽出來的那點殘魂和那個女人的屍身一起徹底毀了。”
張楚嵐：“……”他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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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難得洞內。
“行啊小張，速度可真夠快的。”王震球似笑非笑地看著裏邊的三個人。
張楚嵐訕笑著打哈哈糊弄了過去。
夏老頭四下張望了一圈，“什麽啊…依然是間空屋子……”
“不對，看那邊！！”巴倫示意眾人擡頭。
但見石洞上方刻著五個大字：九曲盤桓洞。
“這裏的字和外面的字似乎不太一樣。”張楚嵐轉移話題。
梅金鳳激動道：“掌門的！這是掌門的字！我認得！！”
“餵，你們來看看，這裏……”石壁前，王震球舉著照明燈，似乎發現了什麽，“這墻上刻著什麽，後來被抹去了！”
他身後的那面石壁前，巴倫道：“這裏也有！仔細看，這石洞表面相當大的部分都被打磨過，似乎是為了抹去原本刻在這上面的東西。”
“這裏！”夏柳青招呼大夥兒，“這裏有完整的字！”
“此法…真中…妙更真……”他按序將那些沒被抹去的字念出來，“都緣我獨異於人自知顛倒由離坎誰識浮沈定主賓金鼎欲留朱裏汞玉池先下水中銀神功運火非終旦現出深潭月一輪。”
這不是《悟真篇》嗎？道教論著，內丹主要著作之一，與《參同契》齊名啊。
“這、這怎麽那麽耳熟？人身難得……”王震球猛然想起來，“等等！這不是那個……張伯端！紫陽山人！”
梅金鳳茫然發問，“張伯端？紫陽山人又是誰？”
“嘖嘖，金鳳，你們這些先天的，真是！”夏老頭嘴角抽了抽，“為什麽他的這篇會刻在這石洞中？難道這裏原來的主人是張伯端？”
“懂了，一定是！如果這裏的主人是他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王震球道：“張伯端，人稱悟真先生或紫陽山人，南派丹法的祖師，婆婆您這樣的先天異人不知道並不奇怪，但是後天修煉的異人要是不知道他相當於木匠不知道魯班。”說著，他不懷好意地笑問張楚嵐，“對吧，小張同學？”
“吔？”張楚嵐心虛道：“哈…咳！張伯端嘛！知道！知道！”
宿嬪琳、馮寶寶：尊嘟假嘟？Q_Q
梅金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掌門一直想讓我自己尋找到的答案……這裏的主人原來是這麽一位了不起的異人。”
“也對也不對。”王震球笑著搖頭，“婆婆，張伯端確實就應該是掌門讓你尋找的答案，但這答案的背後還有一些信息是掌門要傳達的。”
梅金鳳聞言一楞，“啊？”
王震球解釋道：“在之前，我們不能確定這裏的種種奇跡是多少人完成的，但如果這裏的主人是傳說中的紫陽山人的話，一個人造出這裏的一切並非不能想象，再者，婆婆，你覺得無根生為什麽要修改外面山谷的紋路？”
梅金鳳：“為什麽？掌門做事從來出乎人意料，我們一向猜不透……”
王震球便又問夏柳青，“老夏，按這些字的大小，把全篇刻上需要多大地方，你覺得？”
夏柳青想了想，在石壁前大致比劃了下，“嗯，大概這面就夠了。”
“沒錯。”王震球道：“但是你們看看這整個石洞到處都是削刻的痕跡，再結合那邊的九曲盤桓洞……無根生分明是在否定紫陽山人！”
“哈哈哈！不愧是掌門！連傳說中的丹祖都不放在眼裏！”第一反應得意完了，夏老頭才忽然回過味來，“誒？掌門否定紫陽山人什麽了？”
“就是這個九曲盤桓洞。”王震球指著那五個大字，“這也是出自一個故事。故事裏，修行路上的師徒四人經過一個叫‘玉華’的地方，這玉華城主對師徒四人甚是虔誠恭敬，於是三個徒弟就把自己的神通傳給了城主的三個兒子，這件事驚動了此地的一窩獅子精，這群獅子精的老祖，就居住在‘九曲盤桓洞’，這位老祖，號稱‘九靈元聖’。”
“九靈元聖？住在九曲盤桓洞？”夏柳青撓撓頭，“你的意思是，掌門認為這裏是妖精住的地方？”
眾人：“……”
“不。”王震球道：“關鍵是九靈元聖這個名字，九靈即為九天，也能理解為九陽，是仙家常用的詞語，倒沒什麽好說，有趣的是這個元聖！提到元聖就不能不提到至聖，歷史上被稱為聖的有不少，但被尊為至聖的只有一位：大成至聖——孔子！而這位大成至聖先師，以萬世師表為我們所銘記的偉人也有自己的偶像，那位被孔聖人所極力推崇的，元聖——周公！”
“萬世師表的孔聖也甘願拜在元聖門下，只有元聖才配叫做‘師’之祖。在故事中也借廣目天王之口對猴子講出了禍端的根源：那廂因你欲為人師，所以惹出這一窩獅子來也。”
王震球笑瞇瞇的看了宿嬪琳一眼，“紫陽山人麽，正應琳兒之前所說的：天上天下，為我最尊，我當為人民作師。”他道：“這九曲盤桓的故事，卻並不是為了攻擊元聖，而是借元聖之名，警醒後來修行之人不要犯一個錯誤：不要亂為人師！
這裏的設計初衷大概是要篩選這樣的人——首先，要有足夠的運氣或機緣了解到這裏和這裏的謎題，不管是異人還是一般人，通過外面的山谷之後擁有操縱炁體流轉的資格，然後這個人還要能夠擁有‘誠’的品質……而最終合格的人則能夠到達這裏，接受刻在石洞上原本的信息。”
夏柳青這才聽懂了，“小東西，你是說掌門破解這裏的謎題之後見到了下面石洞中的全部信息，他認為紫陽這種傳達信息的方式太過草率了，所以擦掉洞中所刻？還刻下九曲盤桓洞以否定這種亂為人師的行為？”
王震球頷首，“對。”又問，“你們覺得這山谷神奇麽？”
“神奇。隨意走上一遍就能通了周天……”張楚嵐道：“這匪夷所思的程度，不下於拘靈遣將和神機百煉了！”
“但按照紫陽的流程，這石刻只是令人入門的關口而已。”王震球笑，“真正的饋贈，是下面石洞中的信息！這裏的條紋，無根生只是修改，而下面的石刻，他一點沒留可是徹底抹去了啊！”
……
無根生的藏品已被盜走，謎題也被解開，眾人便也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拜，夏！托你的福，最近見識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巴倫背著幾人揮揮手，“再有這種事，聯系！”
“知道啦知道啦！”夏柳青沖著對方的背影嘀咕，“哼，這怪人。”回過頭來，又跟身邊這幾個道別，“行了，這次怎麽說也辛苦你們幾個小的了，我替金鳳謝謝你們，咱們就在這分手吧。”
二老臨走時，梅金鳳被張楚嵐叫住，“婆婆，我還會拜訪您的，一定！您不會放棄追查拿走藏品的人，我也不會放棄追查炁體源流的線索……”
“……”沈默幾息，梅金鳳道：“那批藏品裏未必就有炁體源流的線索。”
“我願意相信線索在那裏……”張楚嵐說，“不，即使那裏沒有線索，我還是要對付拿走了藏品的人？”
梅金鳳：“為什麽要幫我？你是哪都通，我可是全性。”
張楚嵐發出必殺一擊，“我們都是三十六賊的家屬！”
“？！”
梅金鳳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家、家屬！”
夏老頭急了，這話他忒不愛聽，“家什麽屬！什麽就家屬！金鳳哪就掌門的家屬了！”
而張楚嵐的話還在繼續，“不管帶來的是苦是樂，這一切，沒有三十六賊，就沒有我們體驗到的一切。我們有資格享受，也有義務去承擔，他們留下的是遺產，我們應該繼承，留下的謎團，我們去解開，如果留下的是禍害，我們去鏟除！”
“就是這樣。我以後會通過球聯系夏老來找您的，告辭。”張楚嵐沖金鳳婆婆揮揮手，“琳兒姐，寶兒姐，咱們走吧。”
“慢著。”不出張楚嵐所料，梅金鳳叫住了他，並遞過來一張小紙片，“這是我的電話。打不通很正常，一直打，我不太習慣帶手機。”
“好。”張楚嵐平靜接過，“那我們就告辭了。”
大夥兒就此分手。
宿嬪琳這邊一行三人與王震球同路下了山，二老並未與他們一道。
山下，王震球也與他們仨分道揚鑣，“再見啦，小張，寶兒，琳兒！”
“哦，拜拜！”張楚嵐巴不得這攪屎棍趕緊走，“球兒啊，說實話我還真不想和你再見，最好能別見！”
王震球大笑著走遠了。
天色已晚，三人找了家賓館落腳。
一進房間，張楚嵐強撐著的姿態立刻松懈下來，塌著肩膀有氣無力地挪到床邊坐下。
因為傷勢未愈就強行行炁，導致傷上加傷，如今他眼下肉眼可見的有些青黑，整個人的狀態萎靡不振，“寶兒姐，傷的怎麽樣？不礙事吧？”
馮寶寶擼起袖子露出只剩輕微紅痕的傷處，“好了。”
“好了？怎麽受的？”張楚嵐問。
“挨了一槍。”馮寶寶道，“按你說的，只是擦傷，不妨礙行動。”
“嗯。”張楚嵐又看向宿嬪琳，“琳兒姐呢，沒受什麽傷吧？”
宿嬪琳搖頭，“沒有。”
“那就好。”張楚嵐嘆了口氣，“這下混球算是徹底註意上我了，以後在公司內部，這貨會是個很大的麻煩哪，還是盡可能的看清這個人比較保險。不過現在這個結果，怎麽還讓我糾結起來了……”他苦笑，“難道我打心底是不希望王震球做出這種選擇的？唉，這貨真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混球兒的話我倒是輕松多了……咳、哼！”
見他忽然握拳抵唇忍痛悶哼，宿嬪琳過去檢查了一下他體內的情況。
馮寶寶在旁問他：“運功行炁了？用了金光咒還是雷法？”
“都用了。”張楚嵐道，“很糟糕麽？”
“死不了，但不好治了。”說著，馮寶寶看向宿嬪琳。
聽她這麽一說，張楚嵐不禁苦笑，“唉，我這跟你比不了啊，挨了一槍，一晚上就沒事了。”
馮寶寶搖頭：“不是一晚上，當時就沒事了。”
“啊？”張楚嵐還要再說什麽，宿嬪琳推了推他，“行了，先別多說了，上床盤坐，外衣脫了，我給你療傷。”
“哦……”張楚嵐依言乖乖脫了鞋上床。
“在我幫你的這段時間，散掉你身上的炁。”宿嬪琳盤坐在他對面，並指點中他胸腹幾處穴位，隨即與他雙掌相接將自身靈力輸送進他體內，為他修覆、溫養受損的臟器與經脈，“註意凝神靜心。”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宿嬪琳回手收功。
“感覺怎麽樣？”
渾身仿佛泡在暖融融的溫水裏的舒適感逐漸褪去，張楚嵐睜開眼，能感覺到最後殘留在自己體內的那一點完全不同於“炁”的特殊的力量正在飛快地向外逸散流逝。
而他的身體卻躁動著，無聲的發出極度渴望留住它們的叫囂。
張楚嵐深吸口氣，“好多了。”
“你傷得有些重了。”而且兩人畢竟修煉體系不一樣，宿嬪琳道：“我畢竟不是專業的醫者，之前你傷得不算重倒還好說，現在麽……為防萬一，回去後還是再找個專業治內傷的圈裏人給你看看比較好。”
“嗯，好。”張楚嵐笑著應下，又問起之前沒來得及問的話，“對了，琳兒姐，寶兒姐，在我沖進去以後都發生了什麽？”他想起朱迪死得只剩殘屍敗蛻，幾欲被挫骨揚灰的那一幕，問：“琳兒姐，你…殺了那個女的？”
“沒有，她不是我殺的。”想起這茬，宿嬪琳搖頭，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張楚嵐一驚，“不是你殺的？”
“嗯。”宿嬪琳道：“你進去之後，我和寶兒攔住了王震球，我們三個對峙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放棄去追你，轉而去幫忙對付那幾個外國異人，我和寶寶也去了。那時候那個女的突然就向寶兒沖過去和她打了起來，最詭異的是，她施展出來的手段樣樣專克寶寶，寶兒一時居然完全被她壓制住了。”
“後來她把寶寶捆住了，就一會兒的功夫，我再回頭就看見她這樣把寶寶撲在地上，嘴裏還伸出了一只手。”宿嬪琳叫馮寶寶躺到床上，和她一起給張楚嵐模仿了一下當時朱迪的姿態。
張楚嵐cpu都要幹燒了，“嘴裏？伸出了手？”
“對，一只手。”馮寶寶道：“一只藍色的手。”
“張楚嵐，你還記得我剛遇到你那會兒嗎？”宿嬪琳提點他，“那次你被全性的人仙人跳，那個要抽你靈魂的鍋蓋頭你記得吧？這女的喉嚨裏鉆出來的藍手就跟那時候那個鍋蓋頭的藍手一模一樣！”
張楚嵐：“……”明魂手？！
“而且！”宿嬪琳道，“接下來還有更詭異的事！我一看大事不妙，就趕緊過去阻止她，然後就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另外一只紅色的眼睛！屬於另一個人的眼睛！”
“？？！”張楚嵐：“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屬於另外一個人的紅色的眼睛！？”
“嗯。”宿嬪琳點頭，“我當時就覺得不對，仔細一查，果然，那個女人那時候其實是被另一個人的精神遠程操控著……她就相當於是個活的傀儡，提線木偶！這藏頭露尾的鼠輩一看就是專門沖著寶兒來的呀，我就把她的精神力強抽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做到遠程控制那個女人的，反正她後來應該是強行切斷了聯系，還殺了這枚棄子。”宿嬪琳道：“當時我有點生氣，也不想讓那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好過，就把她被抽出來的那點殘魂和那個女人的屍身一起徹底毀了。”
張楚嵐：“……”他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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